2021-07-15 15:05:12
私募基金月刊-06
本月讨论主题一:问题私募基金应如何界定?有哪些特征?
2021-07-15 15:05:12

对于问题私募基金问题而言,最先需要厘清的即为问题私募基金的界定问题。目前问题私募基金尚缺乏明确的定义,相关部门未出台正式法律文件对问题私募基金明确界定。目前学术研究和实务界一般从是否“爆雷”的角度界定问题私募基金。“爆雷”原本指的是P2P平台因为逾期兑付或经营不善问题,未能偿付投资人本金利息,而出现的平台停业、清盘、法人跑路、平台失联、倒闭等问题。近年来私募基金领域也涌现出大量“爆雷”案件,譬如2018年6月爆发的涉及200多亿元的阜兴案,又如管理规模达50亿元的基岩资本爆雷案。一般而言,目前最为监管部门关注的问题私募基金即为已出现“爆雷”情形的私募基金,当然,严格来说,如果私募基金(管理人)存在重大违法违规甚至是涉嫌刑事犯罪之行为,其亦可被称为问题私募基金,原因在于,该等私募基金即便暂时未出现“爆雷”的问题,但实际上已具备了“爆雷”的隐患。

此外,从私募基金的法律形态来看,无论从风险识别还是从风险处置来看,讨论私募基金问题又无法仅涉及私募基金产品层面,私募基金管理人层面往往具有更为重要的意义。因此,我们结合处理问题私募基金的实践经验,将问题私募基金界定为:因包括但不限于投资失败、管理不当等原因,已出现投资兑付问题且该等兑付问题无法通过一般约定及/或协商路径予以解决,或已存在重大违法违规行为及其他情形(如资产端存在风险爆发可能性时)以至于存在潜在的兑付问题的私募基金产品及其相应的私募基金管理人。该定义一方面一定程度上结合目前的问题私募基金处置的精神,以结果导向,相对倾向于已出现或将出现无法解决的兑付问题这一结果性的特征作为核心对问题私募基金进行界定,另一方面将问题私募基金的内涵扩张到私募基金管理人层面,体现出问题私募基金的独特法律形态特征。

另外,问题私募基金的界定可以参考深圳市投资基金同业公会于2019年发布的《深圳市问题私募投资基金退出操作参考(试行)》。根据该文件,问题私募基金是指依照基金合同约定或依据相关法律法规及行业自律规则,基金管理人与其他参与主体无法化解纠纷,存在涉众风险等问题的私募基金。问题私募基金包括如下情形:(一)私募基金管理人发现私募基金退出存在重大风险,且短期内依照现有条件无法解决的;(二)投资者与私募基金管理人及其他相关主体就私募基金退出安排无法达成一致意见,存在重大投资损失的;(三)私募基金监管部门和行业自律协会在检查工作中发现私募基金存在重大问题的;(四)其他影响私募基金退出的重大风险情形。

我们认为,一般而言,问题私募基金具有以下特征:

一是私募基金出现兑付危机或可能出现兑付危机。即私募基金不能按时兑付约定的投资收益,造成投资者无法收回投资,面临重大投资损失。或私募基金因为存在重大违法违规行为及其他情形(如资产端存在风险爆发可能性时)以至于存在潜在的兑付危机。换言之,如果已兑付完毕,则不存在所谓的“问题”私募基金。

二是资金端往往存在刚性兑付安排。即私募基金资金端的交易结构安排中未实质上形成“买者自负”的安排,刚兑属性明显。“买者自负”一方面意味着投资风险由投资者全部负担,另一方面也意味着投资收益扣除了管理费用后,由投资者全部享有,本质上是一种风险——收益相匹配的逻辑。而问题私募基金一般采取的“约定产品本金或本息不受损失,一旦发生风险由承诺主体承担差补、回购、担保等责任”的刚兑逻辑。刚兑安排下,投资者也只能享受到固定收益,投资获得的超额收益投资者是享受不了的。一旦私募基金到期不能兑付预期收益,那么投资者就会觉得风险和收益不匹配,条款设置不公平。但如果形成了“买者自负”的安排,则不存在什么兑付不能的问题,也就不属于“问题私募基金”的范畴了。

三是资产端以债性投资为主,且多面临处置困境。问题私募基金集中在债性投资领域,一般来说,股性投资是风险自担,不存在无法兑付的问题。与资金端相似,资金端有固收安排的,在资产端也同样贯彻了固收逻辑,以债性投资为主。问题私募的管理人主要是向目标企业提供借款,享受到期还本付息的权利。当私募基金爆发问题后,便可能陷入处置困境。就非涉刑的问题私募基金而言,从司法裁判(包括法院和仲裁)实践上,普遍不支持投资者以到期为理由,按照基金当时净值进行赎回或退出。而涉刑私募基金案件审结后,虽然追究了犯罪分子的刑事责任,但由于案发时资金链已经断裂、大量资金已被挥霍转移,难以追回,追赃挽损比例低。

四是波及范围相对较广。私募基金的投资者本应符合监管法律的规定,在资产、投资金额、人数上有着严格限制。但由于私募机构及其业务人员擅自拆分投资份额,致使大量投资者均属于不合格投资人。而且问题私募基金一般涉案金额巨大,涉及地域广。近年来问题私募基金大案要案频发,涉及区域不断扩大,这是由于互联网的不断发展,网络成为私募基金募集资金的重要载体。互联网不具有地域性边界特征,导致大量案件牵涉全国多个省份,被害人数众多,层次身份复杂,容易引发涉众型风险。

五是问题私募基金往往存在违规运营行为,部分情况下涉及到刑事犯罪。很多爆雷的私募基金都存在挪用资金和管理不当的行为,部分还涉及到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集资诈骗罪等非法集资刑事犯罪。